2010年7月26日 星期一

新公園

考古學將兩個以上時代的遺跡重疊在同一地點出土稱呼為「複合遺跡」。千年以後,如果有人挖到昔日的228公園(痾那時候應該已經在海底了,很難拉。)的話,應該也會把這裡當成一個複合遺跡吧。228公園舊稱新公園,建於明治41年(1908),園內亦存在著許多清朝時的文物,國民黨時代,園內增建了許多中國式的涼亭建築,民主時代之後,又增加了228紀念碑、捷運站等現代化造型的設施。隨著歲月的累積,這座沿用了百年的公園,也成為台灣政權流轉的縮影。

今天的天空憋了很久沒尿出來,趁著他還在憋的時候,趕快衝到新公園繞場一圈,尋找日治時代留下的遺跡。

日治時代,新公園內曾建有台北天滿宮,祭祀天神菅原道真。菅原道真為平安時代學者、政治家,曾擔任遣唐使。後來因藤原氏讒言,由右大臣被貶官至九州太宰府,病死於當地。道真死後,京都陸續發生皇子病死與雷擊事件,朝廷認為是道真怨靈作祟,於是興建了北野天滿宮予以祭拜。菅原道真因而與「火雷天神」結合。加上道真生前為著名學者,讓他又多了一個「學問之神」的身份,成為學生應考必拜的神明。

台北天滿宮位置在新公園內,露天音樂台的左邊。如今改建福德宮,神社遺跡已不存在。不過這座福德宮的造型卻很特別:
寄件者 新公園
我從來沒看過任何一座拜福德正神的廟有這麼日式的造型。不知道是無意的巧合,還是興建者知道這裡曾經有過日本神社?

福德宮旁是清代的急公好義牌坊。牌坊下有大小兩對石獅子。網路上許多文章都提到大的石獅子是清代台北府衙門遺物,不過根據《拾遺記》《神社殘跡》部落格的兩位作者考據,這一對石獅應該是板橋林家奉獻給台灣神社的才對。部落格內有當時台灣神社照片佐證,其真實來歷毋庸置疑。

寄件者 新公園


寄件者 新公園


寄件者 新公園
不過這一對造型還真是完完全全的不像神社狛犬欸(欸~雖然我以前也都分不清楚獅子狛犬,不過今天看到這一對就分清楚了),既無開合嘴之分,也沒有大叢上翹的尾巴。另,台灣神社還有一對更有代表性的狛犬,位於現在中山北路和通河街交叉口。為了匹配全台灣社格最高的官幣大社台灣神社,那一對也是全台灣最大的狛犬。

再往新公園的西南邊走,可以看到一隻銅馬。

寄件者 新公園

這種連臉上青筋都做得栩栩如生的作品,和桃園神社裡奉獻的神馬如出一輒。

寄件者 新公園


寄件者 新公園


寄件者 桃園神社
可以確定是神社中的奉獻品。沒錯,這是來自台北護國神社的神馬。他的肚子上還可以看到護國神社的社紋。

寄件者 新公園

護國神社舊址位於的大直忠烈祠。現在去當然啥都沒了,除非你有興趣看憲兵學北一女耍鎗。

靠近公園路的台北放送局(228紀念館)當然也是園內重要的日治特色建築,不過今天去正在進行不知名的工程,沒拍。

寄件者 新公園

這個是日治時代的放送亭。二次大戰裕仁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的「玉音放送」,還有228事件時佔領台北廣播電台的民眾播放事件最新訊息,這兩件台灣史上的大事,都曾經透過這座放送亭昭告天下。
寄件者 新公園
寄件者 新公園
破一角的石燈籠。還有小水鴨,新公園裡的洨動物也是哭爸多。然後這裡有個叫杏壇的玩意,上面有個孔仲尼像,可是整個臺座一看就知道是日治時代的造型(要不是這樣我才懶得鳥你孔仲尼還是孔固力...)。是的,這裡本來是台灣銀行頭取(總裁)柳生一義的銅像。
寄件者 新公園
現在上面的塑像是由日本高崎市獅子會贈送的。

再過去是兩座鳥居。大的鳥居,來自第七任總督明石元二郎之墓。笠木被斷兩頭,柱腳又被截肢的,則是第三任總督乃木希典之母的墓前鳥居。這兩座鳥居在違建戶裡被糟蹋了幾十年,陳水扁市長任內整建14、15號公園時才重見天日。
寄件者 新公園
至於博物館就不需要我多介紹了,這是任何一本介紹台灣建築或古蹟的書都絕對會提到的重量級國寶。而馬路對面移交給台博館作為場館的勸業銀行舊廈也是日治時期較少見的融入中南美古文明元素的折衷主義建築。
寄件者 新公園
寄件者 新公園
前面提到新公園裡洨動物特多,除了小水鴉以外還有這些傢伙:

黑冠麻鷺
寄件者 新公園



吃葡萄會剝皮的松鼠
寄件者 新公園